2025
五月
21
【见证】|不顾家人的反对,她踏上了服务的道路,结果会如何呢?
上期【见证】节目中我们了解到,吴梦菲姊妹认识信仰的经历,她每每想到自己认识信仰的过程仍然是满怀感恩的,但这份看似【全然相信】的信仰后来又给她带来了无尽的痛苦,她后来经历了什么,是什么影响了她对信与不信的抉择?我们本期节目继续吴梦菲姊妹的【见证】……
沐兰:为什么说您接受信仰之初看的不是天主而是人呢?
吴梦菲:我一开始愿意去教堂参加青年活动是因为我那位学姐人非常好,我从她身上看到了光,她经常跟我说家里的信仰对她性格影响非常大。所以那时候我对所有有信仰的人都是仰望的,这里我特指的是天主教。我觉得他们在为人处世方面和我之前认识的没有信仰的人是不一样的,没有信仰的人之间算计太多,我很喜欢跟教会的人做朋友。自从我领洗之后,我的朋友圈几乎就是围绕着这些有天主教信仰的教友,没有信仰的朋友极少。
沐兰:感觉您加入教会之初对这份信仰有着很高的评价,那后来是因为什么改变了您的想法呢?
吴梦菲:其实对教会以及教会的人我领洗之初的好几年都是仰望的态度。我那位学姐毕业之后在一个教会的公益机构里工作了几年,那时候她就是我的榜样,我特别佩服她。那时候我励志,毕业之后也要跟随她的脚步,先做纪念有意义的事情,然后再考虑自己的工作和生活。
沐兰:您能这么想说明您也是一个对这个世界很有使命感的人,但您的家人会怎么看待您的这份选择呢?
吴梦菲:一开始我并没有告诉他们我的计划,包括我领洗,都是后来他们才知道的。我父母对我一直有很高的期待,他们也在我的老家给我安排好了为了要走的路。我家条件还算不错,也有一些关系,我回老家找份稳定的办公室工作也不难。我父母觉得一个女孩子,有一份这样的工作,过两年再找个合适的对象结婚,一辈子平平淡淡的就很幸福。其实我从来没觉得他们给我计划的有什么错,但那不是我想要的。可我从小就是家里最乖的孩子,从来没有反抗过他们的安排。我知道如果告诉他们我毕业之后想做一年的义工,他们不会理解也不会同意的。事实也确实会阻拦我,这个我们后面再分享。
沐兰:好的,既然是这样,那后来您是怎么顺利开始这份公益性的工作的呢?
吴梦菲:大四那年暑假我跟我爸妈说我准备考研,我爸妈虽然觉得即使我不考研回老家也能有份好工作,但也知道如果能考上研究生,对我的职业来说更有好处,也没有说太多,就让我自己考虑好决定。我当时特别忐忑,因为那是一个谎言,我是想利用大学毕业那一年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不过我也做好了最后谎言被拆穿是家里的批评教育。我原本打算瞒一年,但我这个人不擅长说谎,没半年就被家里人识破了。
沐兰:家里人是怎么识破您的谎言的呢?
吴梦菲:因为我是新教友,在参加服务之前我先参加了一个长期的学习,让我的信仰更加坚固,那也是我第一次知道,想要坚守这份信仰首先要跟天主建立起一份亲密的关系。学习的那段时间真的特别美好,一起参加学习的人都是对这个社会有着使命感,对教会也充满责任感的年轻人。跟他们一起学习,更加坚定了我想要为这个世界为这份信仰出一份力的决心。学习结束之后我毫不犹豫的选择了一个地方,想要让自己年轻的生命里发挥一下作用。我兴高采烈的回家,我爸妈以为是我备考期间回家放松一下。因为我太喜悦了,就忘记了为自己的备考想一个可以让我爸妈不产生怀疑的话术。再一次吃饭的时候,聊着聊着就说漏嘴了。我当时刚学习完,感觉自己力量爆棚,什么都能应付,不会预料到我爸妈知道我计划后的反应会那么大。
沐兰:他们当时反应有多大呢?
吴梦菲:我把自己这段时间自己做了什么,计划之后想做什么,以及我大学期间参加教会活动的经历和感受,还有我领洗的事情都告诉了我爸妈。可能是一下子说了太多,他们毫无心理准备,加上他们对这份信仰一无所知,对他们的冲击太大了。我爸妈把我爷爷奶奶姥姥姥爷家所有的亲属叫到家里开会,说我被邪教洗脑了,准备去参加邪教的传教活动。我听他们这么说的时候极力解释,可他们似乎听不懂我说什么,一味的否定我所有的说法,坚信我就是被邪教洗脑了。我们那里教会发展的不好,方圆百里都没有教堂,想知道有没有教友就更难了。我想要让我爸妈去教堂了解一下这份信仰更是不可能。
沐兰:听您这么分享感觉好难啊,那您怎么办呢?
吴梦菲:我爸妈把我关在了家里,手机也没收了。后来我才知道,当时有位修女给我打电话,被我爸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他并不听修女说什么,就是说人家是骗子是邪教是拐卖妇女儿童的团伙,要是再打电话就报警。后来一些团体和教会的朋友打电话都被我爸骂了。我被锁在家里,跟外界隔绝了所有的联系。我爸说,只要我不说弃教,就不放我出门。那时候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祈祷,求天主给我智慧和力量。
沐兰:那后来呢?
吴梦菲:没有什么奇迹发生,被关了半个多月之后我跟爸妈说会同意他们的安排,不想别的了。他们对我也没有什么疑心,就觉得我还小,当时也是鬼迷心窍了,被爸妈教育一通想明白了。他们放我出来之后我表现的也很好,他们说什么就答应什么,工作相亲统统答应。
沐兰:当时放下去服务的想法了吗?
吴梦菲:没有,这份渴望太强烈了,我放不下。我在计划偷偷溜走。
沐兰:偷偷溜走不是很容易吧?
吴梦菲:说不容易其实也容易,就看我自己能不能下定决心了。从小到大我从来没有忤逆过爸妈,一方面是因为我觉得他们安排的都很好,二是我胆小没主见,骗他们说准备考研去参加教会的学习是我第一次对他们说谎,这个还没有太严重的后果,但偷偷离家出走比较严重,弄不好他们会贴寻人启事找我。但二十几岁正是年轻气盛的年纪,也想要找到真正属于自己的生活,找到真正的自己。可以说是心里这份对原生家庭的【叛逆】成为了我最后能真正行动的力量。
沐兰:您真的偷偷离开了家?
吴梦菲:是的。我爸妈留了一封信,他们没办法听我说话,只要面对面沟通他们总觉得我是小孩子,不会采纳我的想法。我想读信可以让他们更好的了解我内心真正的想法,也把天主教是怎么样的宗教,这个宗教在中国做了多少慈善事业,还有很多信仰天主教的名人都写在了心里。最后我请求他们相信我一次,我已经二十三岁了,是个大人,能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人了,我希望他们放手,接下来的路让我试着自己走。我爸妈也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他们就是担心我,我觉得他们看完信之后有了触动吧,我爸发了一条短信给我:【闺女,注意安全】,六个字看得我泪流满面。但当时还有一个特别现实的问题,让我哭笑不得。
沐兰:什么现实问题呢?
吴梦菲:我偷跑出来只带了随身衣物还有手机,口袋里也只有三十块钱,我坐在火车站不知道去哪,三十块钱也取不了远的地方。原先计划的服务因为我耽搁的时间太久,团体已经安排完毕了,我不能中间插进去,特别迷茫。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有个阿姨坐到我身边,她递给我一个小册子,我一看是基督新教的宣传册。我告诉她说我是天主教的,她说天主教是【信圣母】的,圣母是生了耶稣,但她也是人,不能崇拜她,我们只能崇拜耶和华。虽然那时候我对教会的教义了解的还不多,但我觉得天主给我智慧,让我从她说的【信圣母】这个刻板印象展开分享了一下我对这个的看法。说完之后那个阿姨愣了一下,她说牧师一直是这么说天主教的,但听我的解释,好像真的是误解。我说天主教信的也是耶稣,我们原本是一家,只是后来对教义的理解有了冲突分开了,就像分家了的两个兄弟,不能说分家了我们就不是一个父亲了啊,我们还是一家人,虽然有冲突,但目光仰望的那位父是一样的。她当时听我说完好像茅塞顿开是的,说对天主教有了新的认识。分享的过程我并没有说自己要干什么,身上物资匮乏,但她临走的时候塞到我手里一百块钱,我当时愣了一下。她说,这不是我要给你的,是我在听你分享的时候心里很感动,我们共同信仰的那位神跟我说要我给你的。
沐兰:好奇妙啊。
吴梦菲:是的,如果是天主祝福的道路,祂会为我们预备盘缠的。那位阿姨走了之后我就接到一个朋友的电话,她说自己服务的地方需要帮手,问我要不要去,我当然义不容辞啊。买了火车票我就去找她了。
沐兰:她是做什么方面的服务呢?
吴梦菲:她在离她老家不远的一个山村支教,他们那边的教友老人居多,年轻一代虽然领洗了,但并不知道自己是教友。
沐兰:为什么会这样呢?
吴梦菲: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这么一句调侃的话【鸡蛋一停,信仰归零】。这是我这两年才听说的,但这也是那个地方的真实写照。传教士在那个地方很穷苦的时候去了那里建立教会,当时的传教方式就是给饭吃,去教堂听传教士讲道就能在那里吃饭,有时候还有钱拿。这种方式吸引了一大批人领洗进教,这一批人就是那里现在的老一辈教友。后来随着时代的发展,教会也经历了教难。教难的时候老一辈的人偷偷在家念经,他们的子女也不知道父母在干什么,父母也不知道怎么跟他们讲这份信仰。所以到他们下一代信仰就断了,虽然大部分都是领了洗的,但也只是领过洗的外教人。我们去那里服务之前,他们的信仰已经断代了,我们是从他们孙子辈或者重孙子辈开始重新把这份信仰传给他们。
沐兰:效果怎么样呢?
吴梦菲:当时觉得还不错吧。虽然那里已经不是食不果腹了,但经济还是很落后,我们用的方式方觉跟一开始那些传教士一样,用好吃的或者稀奇的玩意儿吸引他们。但不一样的是我们会通过一些歌曲,电影还有游戏活动去潜移默化的影响他们,他们对这份信仰还是很认可的。但他们那时候还很小,具体长大了会不会坚守这份信仰我们也不知道,只能做一个能力范围内的事,然他们认识这份信仰,在心里有这样的一个念头。一开始我还挺着急知道会不会游泳的,跟我一起的伙伴说【保禄说,“我栽种,阿波罗浇灌,但使它生长的是天主。”】,不要把这件事是当成光荣自己,体现自己价值的事情,就不会强求结果。我不焦虑自己做的事情是不是有意义了,但我们两个算是自由服务,没有组织,只是那里是一群修女服务的地方,我们正好能帮忙。我们俩也不修道,在那里也待不长久。我去了之后半年多,她就因为身体原因离开了,我一个人又在那里待了半年。服务了一年以后我觉得自己很匮乏,之前的青年团体提供给我一些参加学习的机会,比如【灵修陪伴】还有各地【门徒班】的学习。学习多了虽然还想继续服务,觉得自己内心的那份渴望还在,但答应爸妈服务一年的期限已经到了,我也该回去给他们一个交代了。
沐兰:回去之后您的父母是什么态度呢?
吴梦菲:他们没有指责我,我跟他们分享了自己服务期间的见闻,他们也很认可。他们似乎能感觉到我还是想继续这份工作,每当我聊起这件事的时候就岔开话题,也时不时的用别的方式提醒我打消这个念头。我觉得自己已经用很极端的方式做过一次自己了,想要让我爸妈认可这份信仰,认可我心里想坚守的东西,就不能用伤害他们的方式。我决定留在家里,用自己在服务和学习期间积累的信仰知识和爱的力量,去影响我爸妈,让他们也接纳这份信仰,燃起他们的社会责任。但我还是太天真了,二十四岁也不是一个成熟的年纪,想的问题都过于简单。从我回家开始,不知不觉中,我的信仰已经开始像一辆下破的车一样,因为一开始坡度不是很大,我没有感觉到,直到我的信仰从亢奋到平淡,然后一下子跌入低谷,我才意识到自己一直对自己的能力有误解。
带着强烈的使命感和社会责任感,吴梦菲姊妹不顾家人反对用离家出走的方式坚定的选择了服务,服务期间她的信仰加深了很多,跟天主的关系也越来越亲密,就在她以为自己在天主那里获得的爱的力量足够抵抗现实,也足够能影响她的父母的时候,付诸行动的时候完全不是她想的那样,她的信仰还会经历怎样的波折和考验?我们下期【见证】继续吴梦菲姊妹的信仰故事……
